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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学院】 於崇文 院士(1924年2月15日-2022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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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20 14:40: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经 历 介 绍

於崇文教授,男,生于上海,祖籍宁波,1978年任教授,博士生导师,1995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地球化学动力学家。1950年北京大学地质系毕业。曾任中国矿物岩石地球化学学会常务理事兼元素地球化学区域地球化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地质学会勘查地球化学专业委员会名誉主任委员,中国大地测量与地球物理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地球热力学与动力学数据委员会常务委员,国土资源部科学技术高级顾问。现任中国矿物岩石地球化学学会顾问。

学 术 成 就

   於崇文教授发表论文约50篇,出版专著6种。培养了地球化学专业硕士生11名,博士生12名,博士后2名。曾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1988),全国优秀科技图书二等奖(1990),地质矿产部科技成果一等奖(1987)、二等奖(1985,1990,1997)、李四光地质科学奖的地质科研工作奖(1991),高校科技工作成绩奖(1990)及国家教委和国家科委全国高等学校科技工作先进集体(1990)等奖励。
   他长期致力于将基础自然科学与地质科学相结合,促进地质科学向精确科学发展,先后开拓出五个创新的学术领域。

  ●地质-地球化学中的多元分析。用多元统计分析研究多组分多因素地质系统的数值和几何 学特征,并用随机过程和随机场研究地质过程和地质学场。
  ●区域地球化学。用非平衡、不可逆过程热力学研究成岩、成矿过程,并以耗散结构理论为基础,提出区域地球化学理论。
●成矿作用动力学。将矿床形成机制研究提高到动力学的水平,使矿床成因研究从定性走向定量,从静态上升到动态。
●成矿系统的复杂性。提出新的成矿理论与方**---“成矿动力系统在混沌边缘分形生长”。 在矿床成因和成矿规律研究方面将常规矿床学提高到非线性和复杂性科学的层次。
●地质系统的复杂性。提出“地质系统的自组临界过程动力学-地质系统在混沌边缘分形生长”的地质科学新理论,将重大基础地质问题提高到非线性和复杂性科学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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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13 20: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於崇文:上下求索,何惧路漫漫



於崇文  中国科学院学部工作局供图
■本报记者 杨晨
2013年11月16日,中国地质大学(武汉)东区八角楼报告厅内座无虚席。台上,一位身着深色夹克的白发老人手持激光笔,时而转头比画指向大屏幕,时而面向观众侃侃而谈。
这位老人是中国科学院院士、地球化学家、地质教育家於崇文。当时的他刚步入鲐背之年,校方特地为其安排了一场学术报告会,主题为“利用复杂性科学研究南岭地区成矿规律”,讲授的内容是成矿系统复杂性研究最新进展。
於崇文的学生、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副教授刘宁强对那天的印象非常深刻:“老先生在台上足足站了3个小时,精气神儿十足,根本看不出已是90岁高龄。”
报告会上,於崇文勉励后辈要尝试走前人未走的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被他奉为人生格言,“学习思考、锲而不舍、探索创新、攀登不息”更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
在一条很多人认为复杂且艰难的道路上,他开创了“地质系统、成矿系统复杂性科学”的创新学术领域,并为使地质科学从唯象科学向精确科学跨越奋斗了一生。
於崇文的一生都在学习和探索,直至2022年因病与世长辞,享年98岁。今年,正值老先生诞辰百年。
长路辗转
於崇文的求学之路并不平坦。1943年,与亲人告别后,19岁的於崇文离开了被敌军侵占的上海,准备前去重庆参加大学入学考试。但因生病体力不支,他行至浙江龙泉时不得不停步休整。而当到达湘南零陵时,考试时间已过,於崇文只好在中国零陵耐火砖厂找了一份耐火黏土成分分析的工作。
厂里有一位名叫靳凤桐的先生,毕业于北京大学地质系,曾在湖南地质调查所工作过。他见於崇文年轻、肯干,便叫上这个小伙子去爬黏土矿的矿洞,勘查资源。尽管每天钻洞、挖土、做检测,手指缝里夹满黑泥,但於崇文对这份工作产生了兴趣,这为他日后的选择埋下了伏笔。
不到一年时间,战火逼近零陵,他不得不再次启程,继续前往重庆。所幸他终于考入西南联大,又从重庆辗转至昆明。
求学期间,因战事连连,与家中失去联系的於崇文已身无分文。领救济、睡茅屋的他又不幸染疾休学,身体好点了就去打工赚钱。有了积蓄,他立即返校,并选择进入地质地理气象系学习。
抗战胜利后,西南联大分成三校,在校学生可自由填报去向,於崇文毫不犹豫地在志愿单上写下了北京大学地质学系。随后,他又一路奔波,经由香港到上海再转秦皇岛的海运航线,北上圆梦。
毕业后,於崇文潜心教学。上世纪50年代初,在新成立的北京地质学院(中国地质大学前身),他创建了国内首个地球化学专业,主讲结晶学与矿物学课程。
“当时国内很多专业的教学内容和方法都从苏联‘取经’,於先生也是一边授课,一边学习,晚上还报班参加俄语培训。”刘宁强回忆说,“没有大纲、没有教材、没有范例,面对‘三无’,於先生干脆自导、自编、自印——自行选定教学内容,自己编写教材,自己刻写钢板、油印。”
整整一年,於崇文经常通宵不眠。他每天印完讲义已是凌晨,收拾完后又得从地质学院所在的端王府夹道出发,前往沙滩地质馆讲课。
打破偏见
前期的求学和教学经历让於崇文对地质学有了不一样的思考。在西南联大求学时,他曾听一位前辈评论道:“地质学是一门不是科学的科学。”
“在那个年代,地质学研究主要是去野外勘察,采标本、察岩性,是描述性的科学。”在刘宁强的印象中,老师并不赞同那位前辈的观点,也一直想要打破关于地质学的“偏见”。
以此为出发点,当其他同仁都在专注野外找矿产资源时,於崇文却思考着如何将自然科学、非线性科学及复杂性理论与地球科学相结合,让地质学从唯象科学向精确科学跨越。
在对地球化学的教学和研究过程中,於崇文慢慢延伸出其中的数学、物理等方面的问题。刘宁强举例,在上世纪80年代,於崇文撰写出版了《数学地质方法与应用地质与化探工作中的多元分析》一书,将数学中的多元统计引入到地质学中。
统计学经常被应用于社会学和医学中,对于地球化学勘探过程同样适用。“面对一个样点里的大量数据时,我们也需要用统计的办法去归纳、整理和分析,让描绘出的现象有更为严谨的数据支撑。”刘宁强解释说。
除了将多元分析系统全面引入地球化学,於崇文还先后开辟和发展了多个创新的学术领域,例如以耗散结构理论为基础,探索“区域地球化学”新学科的诞生;将动力学与成矿作用相结合,开辟“成矿作用动力学”的矿床成因研究新方向;提出“矿床在混沌边缘分形生长”的成矿新理论与探索矿产资源可持续发展的新途径等。
探究越深入,涉及的学科内容越复杂,所以於崇文一直在学习。在无互联网时代,於崇文唯一获取资料或前沿信息的途径就是去图书馆。
他经常蹬着自行车在学校和图书馆之间来回穿梭。找到了要用的资料,他便一字不漏地抄下来,重点部分用红笔勾画。有了复印机之后就方便了,他将复印内容装订成册,精读批注,供学生们借阅。
晚年的於崇文仍保持着这样的习惯,一个人骑自行车去图书馆看书、借书、印书。刘宁强不放心,便常去帮他找资料,但老先生有时还是坚持自己骑车行动。经学生们多次劝说后,於崇文终于“退了一步”,改成打车去图书馆。
功底深厚
於崇文好学,也善学。
“做事善始善终,只要完成了一个项目或课题,他都会将过程中的成果和认识进行归纳、总结,甚至结集成专著。”刘宁强记得,老先生去世前夕还在坚持写作,回顾过往并提出新问题。
他教授的学习方法,至今都让刘宁强受益。2004年,刘宁强被保送为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硕士研究生,并拜在於崇文门下。虽学籍在武汉,但后续的学习研究仍在北京。
研究生毕业后,为了能跟在於崇文身边继续搞研究,刘宁强考取了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的博士生。复习过程中,当刘宁强正在为如何快速“吃透”一本专业书而苦恼时,於崇文翻开一本书摆在刘宁强的面前。
“好好看目录。”於崇文说,这本书讲了哪些、有什么重点,分析目录便可知晓。刘宁强瞬间豁然开朗,迅速厘清内容逻辑。现在,刘宁强给学生上课时也沿用这样的思路——搭建框架,从面到点,知晓每一个知识点,也清楚点与点的联系。
刘宁强认为於崇文先生之所以在地质学研究中“站得高、看得远”,正是基于其较强的逻辑思维和学习能力。“不仅如此,他的功底还很厚。”於崇文底子厚,得益于儿时受过的教育。虽然成长在错综复杂的社会背景下,但於崇文是幸运的。高中阶段,他就读于上海著名的南洋中学。该校以数理化学习为重点,采用的教材大多是当时西方国家通用的教科书,包括几何、化学、代数等课程。
在各种思潮、文艺交锋的历史氛围下,他的视界亦被拓宽,不仅阅读鲁迅、巴金的杂文和新月派的新诗,也涉猎西方国家及苏联的文学和哲学。“於老师还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他读书时,英语是外教教的。”刘宁强说。
事必躬亲
对待教学和科研,於崇文从不含糊。“只要他还跑得动,任何事都亲力亲为。”刘宁强回忆,已至古稀之年的於崇文还常亲自带团队做项目,跑野外下矿井。
一次他跟着於崇文到赣南地区考察钨矿产地,钨矿矿洞里巷道很窄,老先生个头儿又高,所以只得使劲弯下腰。他一直默默跟着队伍,慢慢在洞里移步。
於崇文十分重视实地考察。刘宁强记得,为了做好野外工作,於崇文还特地设计了考察用表,方便现场记录。“里面对应有地点、时间、采样点、岩性等信息,一目了然,很细致,也很有条理。”
对野外采回的标本样品,於崇文都会亲自整理,从碎样、光谱摄像、显影、读谱直到取得定量数据,每一步都尽心完成。
“我觉得老师之所以选择地质学,然后又努力让地质学走上精确科学之路,跟他严谨型的性格分不开。”刘宁强说。
性格的塑造和於崇文所受教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上小学时,劳动课上,老师教他动手做花篮、蜡模的同时,也告诉他自力更生的乐趣;习字课上,书法老师更为严格,只要发现於崇文的书法作业上有写得不到位的地方,就会专门圈出来,并以打一下手板作为惩罚。
在家中,於崇文的父亲同样重视教育。8岁时,於崇文去收割芝麻,途中因搬运芝麻秆时没有上心,导致不少芝麻撒落,遭到了父亲的批评。在童年的“酸甜苦辣”里,他逐渐养成凡事用心的习惯。
於崇文的严谨和认真,让他在学术上更为纯粹。刘宁强记忆中的於老,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就对人颐指气使,只要接了研究项目,就带着大家一起干,绝不随便丢给学生。“而且他为人正直,学生只要参与了研究,相关文章或专著的作者一栏里,肯定会体现。如果没有,不管什么特殊情况或‘人情’,他都不允许挂名。”
这一品性的习得,同样要归功于於崇文幼时师长春风化雨般的教诲。小学期间,老师会亲笔题字赠予学生。书写的细腻与流转中,饱含殷殷期盼。有一年,於崇文得到的赠言是“洁身自好”。
他这一生,都未敢忘怀。
《中国科学报》 (2024-03-13 第1版 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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